百姓俗称的“二郎神”,又称二郎显圣真君,还有灌口二郎、二郎真君、灌口神、赤城王、昭惠显圣仁佑王、清源妙道真君等等,是一位家喻户晓的道教神仙。
《封神演义》中的二郎神,被塑造成一位年轻道士,叫作杨戬,他力大无穷,变幻莫测,掌握了八九玄功的高阶法术。他的武器是三尖两刃枪,武功绝伦,座下有神兽哮天犬,额间生有神目,可谓得天地之娇子,造化之灵秀。
在民间,杨戬的信仰总是与水有关,相传他是护佑农耕、防治水患的大神。一般印象中,杨戬的道场是灌口,所以又叫“灌口小圣”或“灌口二郎”。古典小说《西游记》第六回“观音赴会问原因·小圣施威降大圣”中,有一段七言,是专门给杨戬二郎神做的,其中有这样一句,“心高不识天家眷,性傲归神住灌江。赤诚昭惠英灵圣,显化无边号二郎。”吴承恩指明二郎神的道场神位就在灌江。
《辞海》中收录的“二郎神”词条,记载《宝莲灯》中的二郎真君是华山三圣母的兄长,也是劈山救母的沉香娘舅,居住在灌江口。而在《西游记》里,则说是“灌口”。两个地名相似但又不同,少了一个字,位置却一东一西天差地别。
那么杨戬的这个“灌口”或者“灌江口”,究竟在今天的哪里呢?
二郎神治水有功,奉祀成都灌口老城
按照“灌口”说,在四川省都江堰市有灌县老城,今天的灌口镇,当地有二王庙,在岷江一侧的玉垒山上,民间为纪念都江堰建造者李冰及其子李二郎而建,庙内陈设和环境可见,这是一所典型的道教宫观,素有“玉垒仙都”、“金堤重镇”的美誉。
据说二郎神就是李冰次子,神庙前还有一只铜犬,似乎就是那只曾经咬住孙悟空脚踝的哮天犬,庙后灵岩寺内有黑风洞,可直通华山深处。这一切,都暗示了此地与二郎神的密切关系。
二王庙修建于东汉时期,最早是蜀地国王“望帝”杜宇的宗祠,后来改奉李冰父子,因为他父子二人的伟大功绩,又称“崇德庙”。
二王庙的正殿,供奉的神主就是李冰次子“李二郎”,他的形象就是二郎神的样子,据当地传说,古时岷江水患不断,江中妖孽作乱,民不聊生,擅长水利的李冰临危受命,被任命蜀地郡守,专司负责治理水患。他在地方兢兢业业,绞尽脑汁消除水患,执著精神感动上苍,玉皇大帝即安排杨戬下界,化身李冰的儿子“李二郎”,帮助李冰成功修建了都江堰千年水利工程,成都平原成为天府之国,都江堰至今仍在发挥作用。
在二郎正殿之后,是供奉李冰及夫人神像的配殿,李冰修建千古奇功都江堰,灌留下治理水患的“深淘滩、低作堰”六字诀,有功于人民,立庙以祀,瞻仰怀念。庙内陪祀的还有其他道家神仙,比如天地水三官、圣母元君,山巅处是太极殿,供奉道家始祖老子。
吴承恩灵感来源,取材江苏响水传说
按照“灌江口”说,则指向了江苏盐城响水县,陈家港附近的灌河口。综合来说,似乎江苏响水“灌河口”说,更有现实依据。
“灌江口”与“灌河口”,也有一字之差。因灌河古称北潮河,又叫“灌江”,潮涨潮落,水势轰鸣,是灌南、响水两地的水源,二地的名称皆由灌河而来。“灌江口”当地也叫“灌河口”,此地自古便有二郎神居住在此的传说。
再说响水县东北的陈家港,古代称为“二圣港”,所谓的“二圣”指的就是“二郎神”杨戬,他神通广大,法力无边,而且“听调不听宣”,也是大闹天宫时,唯一能与孙悟空匹敌的神将。“二圣港”的名字,一直用到民国十四年,才更名为“陈家港”。
据说,陈家港近海处,旧有二圣庙,又叫二郎庙,专门供奉二郎神杨戬的神位,历代香火不衰,清末民初逐渐废弃。
由《西游记》想到的几点
《西游记》中,曾经还写到孙悟空幻身杨戬的模样,去到庙中,鬼判不辨真伪,这大约就是现实中“二圣庙”的影子。
盐城灌河口与连云港花果山近在咫尺,孙悟空被天兵天将和各路神仙围追堵截,任何人身处危险的自然反应都是回家,这是潜意识的安全感在指引——“家是最安全的港湾”,结果路过二郎神凡间的庙宇,顺便进去捣乱一番,这样的情形还是说得过去的。
明代小说家吴承恩,祖籍江苏淮安,当年创作时,他曾乘舟顺灌河而下入海口,由海路到连云港花果山,一路上实地采访寻找灵感,便有了“二郎神大战灌江口”的名篇。如果说,吴承恩放着熟悉的家乡典故不用,反而舍近求远借用川蜀传说,似乎与理不通,而且也没有证据显示吴承恩去过四川。